中山大学历史人类学研究中心（26）：2019南粤古驿道研究中心成果巡礼（一）

　　中山大学历史人类学研究中心（27）：2019南粤古驿道研究中心成果巡礼（一）

　　中山大学历史人类学研究中心（28）：2019南粤古驿道研究中心成果巡礼（一）

　　中山大学历史人类学研究中心（29）：2019南粤古驿道研究中心成果巡礼（一）

　　中山大学历史人类学研究中心（30）：2019南粤古驿道研究中心成果巡礼（一）

　　中山大学历史人类学研究中心（31）：2019南粤古驿道研究中心成果巡礼（一）

　　中山大学历史人类学研究中心（32）：2019南粤古驿道研究中心成果巡礼（一）

　　中山大学历史人类学研究中心（33）：2019南粤古驿道研究中心成果巡礼（一）

　　中山大学历史人类学研究中心（34）：2019南粤古驿道研究中心成果巡礼（一）

（35）：民国时期汕头城市商业地理的初步分析之十

——基于GIS的侨批业的历史考察

　　胡乐伟根据林金枝等人的调查数据，将汕头的房地产投资分为四个阶段，其中以1919-1937和1945-1949两个时间段占有各行业投资的最大比例，分别是86.42%和69.23%。[1]1919至1937年这一时期正好是汕头市市政建设的重要阶段。已有资料显示，汕头市有侨产二千多座，绝大部分是1929-1937年间所建，因当时适逢市政改革，加上世界性经济大危机，吸引不少华侨来汕头投资，或因海外破产收盘而把剩余的资本转到汕头置产建楼。泰国的陈黉利公司当时就在汕头购置大片地产，投资建新楼房达四百多座，后来部分楼房转卖给在汕头经营或定居的华侨，至解放前保有两百多座。新加坡侨商荣发源当时也在汕头几条街拥有房地产，其中譬如荣隆街的所有新楼房都是其投资所建。[2]华侨热衷于在此地投资房地产业，造成的结果则是直至今日在汕头市区的楼屋中，有很大一部分属于华侨产业。这些华侨产业在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落实侨产政策中被重新登记撤管，归还给华侨。在登记撤管的时候，每宗房地产的坐落都以地籍号为准。将当时登记的侨产信息重新整理并连接到数字化地图上，可得侨产的确切位置，再将其与侨批业的分布图进行叠合，可得到侨批及侨产分布图，如图6所示。

　　从图6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在汕头投资房地产的华侨来自泰国、印尼、马来西亚、香港等15个国家或地区。这些房地产较为均匀的散落在汕头的各个街区，其中以泰国华侨和香港同胞的房地产占大多数，有些房地产同时接连着几个地块。在图1中侨批局集聚的地方，即以经营泰国侨汇为主之地，大量分布着泰国华侨的房地产。一些经营多国侨汇的批局，其中有几个包含了经营新加坡侨汇。在侨产的分布中，也可看到一些属于新加坡华侨的房地产。在侨批局分布的其他地方，虽然也都有许多华侨产业，不过却看不到经营海外侨汇与华侨地产之间的密切关系。

图6 侨批局与华侨地产分布图。

　　由此可见，在侨批局集聚的地区，也即“四永一升平”的中间部分，侨批局经营海外何处的侨汇，与该地方产业属于何处华侨二者之间有密切的关系，或者相互影响。不过在侨批局分散的地方，则看不到这种密切的关系。这说明侨批局在汕头城市空间分布上，与华侨产业只具有部分相关性，这或许和经营泰国侨批的批局数量上较多、经营上趋于完善、在侨批收发上更为专门、海外联号和国内批局的联系更为密切，以及泰国华侨更为注重在国内的投资等因素有关。

　　据民国《潮州志》所载，潮帮在东南亚各地侨批业商号总计有451家，其中曼谷有117家。[3]另据常增书的统计，1946年，东南亚各国的潮帮批局共有450余家，仅曼谷一地就有130家之多，几乎占到三分之一。[4]泰国的一些大型批局，还建成了自己成熟的投递网络。如陈炳春批局即是一家在泰国、汕头、澄海自设信局、收、投自办的全程批局。[5]振盛兴批局则在泰国设总局，汕头设分局，是一家没与其他批局联号的全程批信局。[6]又如和合祥批局，在汕头设本号批局，是一家自理完成收、寄、投的全程全网批信局。[7]由此足见泰国批局在经营上的完善以及收发上的专门性。而在投资方面，根据对汕头市华侨投资的470家企业的统计，属泰国华侨投资的有二百家，居第一位，其次是新加坡、马来也华侨，有151家。[8]可见，仅泰国华侨在汕头的投资几乎占四成以上。此外，在商业方面，进出口行业中暹商业的发展，也足见泰国华侨与汕头及其腹地的密切联系。该行业因贸易地域固定为暹罗第一，所以称为暹商业或暹郊业。出口的货品与贸易范围是南洋各地的南商业大致相同。清朝末年，泰国华侨为发展本国航运，以免受外商操纵，乃组织华暹公司购置轮船。于是，原本合于南商范围内的暹商则独立出来。[9]在20世纪30年代，暹商业已能和南商业相匹敌，如当时的商号数目和资本显示，南商业商号54家，资本总额162万，暹商业54家，总资本135万，皆位居当时汕头各业商号的前十位。

　　侨汇来源与海外华侨的分布也密切相关。如在1931至1935年间，潮汕侨汇中泰国占到50%，马来亚占30%，越南占10%，印尼占6%，其他占4%。[10]仅泰国一地的侨汇便已是南洋其他地区之和。再如1946年有关泰国批局的统计，其中潮属批局约有三分之一为澄海人所开办，留居泰国的澄海人，相当于国内澄海全县人口的半数左右。[11]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有关南洋华侨的统计显示，泰国有华侨共有华侨250万人，其中潮州人有150万之多，占总数的60%。[12]此外，据 1949年东南亚华人方言调查结果，潮汕人在东南亚有214.85多万，其中侨居泰国的达116.7万之多。[13]另据谢猷荣编著的《新编暹罗国志》估算，泰国的潮州人占60%，约221万人。李宏新据此数据回溯1951年泰国的排华事件，推断1949年泰国潮州人约有210万。[14]以上统计数据都反映了泰国华侨以潮汕人占大多数的突出现象。因此，经营泰国侨汇的侨批在汕头的分布与泰国华侨在汕头的地产分布之间存在密切关系，也是情理之中。

　　（未完待续...）

　　注释：

　　[1]胡乐伟：《近代汕头的侨资房产及其对城市发展的影响》，《汕头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2014年第1期，第31页。

　　[2]杨群熙辑编：《海外潮人对潮汕经济建设贡献资料》，潮汕历史文化研究中心2004年版， 第223页。

　　[3]饶宗颐主编：饶宗颐主编：《潮州志》第7卷，“实业志·商业” ，第76页。

　　[4]常增书：《广东潮汕地区侨批信局的形成和作用》，《潮汕侨批论文集》，人民邮电出版社1993年版，第3页。

　　[5]邹金盛：《潮帮批信局》，第125页。

　　[6]邹金盛：《潮帮批信局》，第128页。

　　[7]邹金盛：《潮帮批信局》，第133页。

　　[8]林金枝：《近代华侨在汕头地区的投资》《汕头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1986年第4期，第110页。

　　[9]饶宗颐主编：饶宗颐主编：《潮州志》第7卷，“实业志·商业” ，第80页。

　　[10]吴承禧：《汕头的华侨汇款》，华侨半月刊社《华侨半月刊》，99/100期，南京新新印书馆1937年版，第13页。

　　[11]邹金盛：《为“游子”系根的泰国批局概况》，《潮汕侨批论文集》，人民邮电出版社1993年版，第82页。

　　[12]杨建成主编：《三十年代南洋华侨侨汇投资调查报告书》，第12页。

　　[13]Moese, H.B., Chinese Regionalism in West-Malaysia and Singapore, Hamburg, 1979, p148.转引自 夏诚华：《近代广东省侨汇研究（1862-1949）——以广、潮、梅、琼地区为例》，第27页。

　　[14]李宏新：《潮汕华侨史》，暨南大学出版社2016年版，第169-170页。

　　作者简介：

　　谢湜，中山大学历史人类学研究中心、历史地理研究中心教授；欧阳琳浩，地理科学与规划学院博士后。

　　（版权所有，转载请注明出自南粤古驿道网，欢迎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