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大学历史人类学研究中心（26）：2019南粤古驿道研究中心成果巡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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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山大学历史人类学研究中心（31）：2019南粤古驿道研究中心成果巡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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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山大学历史人类学研究中心（33）：2019南粤古驿道研究中心成果巡礼（一）

（34）：民国时期汕头城市商业地理的初步分析之九

——基于GIS的侨批业的历史考察

　　再看“四永一升平”所聚集的侨批局，皆属于潮汕批局，其代表人籍贯主要是潮安、潮阳和澄海，显然，侨批局的分布与这一地方的地产分布呈现密切的关系。这种关系一方面源于澄海、潮阳、潮安等地人士在汕头的商业活动与地产投资，一方面则基于侨批业与汇兑业之间的内在联系。在侨批业将海外批款汇入国内发给收批人之前，常常经过货币兑换的重要环节，活跃的外汇市场正是侨批业营利的重要源泉，因此很多侨批业与汇兑业之间有互为兼营的关系。例如光益庄即是经营汇兑业，也兼营侨批业，[1]陈炳春批局同时也是陈炳春银庄，也经营汇兑业务。[2]再如抗战时期开辟东兴汇路的侨批业从业者所述，1930年代之前汕头市汇兑业兼营侨批业者有：宏祥庄、光德庄、普通庄、光益庄、光益裕、有信庄、宏信庄、顺成利、成顺利、永安庄、马合丰、智发庄、陈炳春、鸿发祥、广汇等庄号。[3]

图5 侨批局分布局（经营海外何处侨汇）

　　从侨批局代表人的籍贯来看，图1中有四家批局在分布上相邻在一起，分别是陈长发，马德丰、悦记、普通等。这四家批局的代表人两家为潮阳人，两家为潮安人。其中有一家虽然地产的业主是潮阳人，不过侨批局的代表人却为潮安人。另外在永和街上，也有一家批局所在地的业主为澄海人，批局的代表人却为潮安人。由此可以进一步推测，在侨批局的经营上，潮安人分别与潮阳人和澄海人都有一定的联系，这可能和侨批局合股、联号的经营形态有关。如，有这样一信批局，其新加坡总号由澄海人黄芹生、李秉衡和潮安人刘葵如共同创立，是一种合股经营的模式，其汕头的分号也拥有共同的合股人。[4]

　　由上文的论述可见，侨批局的分布既与人群构成及其商业活动有密切关系，特别是与各个人群的籍贯之间关系显著，也与当时的房地产投资息息相关。为进一步探究侨批局与房地产投资之间的关联，我们可将其与汕头的华侨产业情况进行比较分析。侨批业的经营特性是将海外的侨汇汇入国内，其与海外的联系自然不可忽视，其中最重要的是每个侨批局与南洋地区的网络关系，也即每个批局是经营何地侨汇的。从侨批同业公会呈交给汕头市政府的调查材料中，我们可以清楚得知已登记的侨批局经营海外侨汇地的情况。[5]将此材料中经营侨汇地区的属性关联到侨批局分布图中，可得到包含侨汇经营地区的批局分布图，如图5所示。

　　图5反映的情况是，在“四永一升平”的中间部分，以经营泰国侨批的批局占大多数，其中甚至有4家是单独经营泰国侨批的批局。另外几家侨批局是同时经营海外两三地以上的侨汇，甚至同时经营五个地方侨汇，譬如悦记批局。这些批局虽经营多地侨汇，但其中都包含了泰国。

　　这种情况背后是否受什么因素的影响，与上面所讨论的房地产关系如何，与海外的关系又是什么？我们注意到，汕头城市房地产的业主，有很大一部分在房地产登记上虽有国内的籍贯，但他们同时也有另一层身份——华侨。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大部分华侨回乡投资，特别是陈济棠主政广东时，利用粤省处于半独立的政治环境，为华侨回国投资兴办实业采取了一系列优惠政策，这对于广东省侨汇的增加，特别是投资性侨汇的增加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1929年，孙科开始在广州实行市政改革，接着在江门、汕头、台山、海口等地也都实行局部或全面的市政改革，其中包括拆旧楼房，筑新马路，建造新街市等具体措施，这也刺激了华侨的房地产投资。就1919-1927和1927-1937两个阶段来看，广东省华侨投资房地产的份额分别占所有投资的52.95%和66.27%，其中汕头的房地产投资分别占全省华侨总投资的14.77%和16.05%，[6]若以汕头地区计，近代华侨在汕头城区的投资占整个汕头地区投资的66.62%。[7]其中房地产业占39.71%。[8]

　　（未完待续…）

　　注释：

　　[1]光益庄在“汕头市商库证发行委员会举定各委员记候补委员名册”中登记的举派公会为汇兑业公会，其经理钟少岩同为光益批局经理。

　　[2]邹金盛：《潮帮批信局》，第587页。

　　[3]杨群熙：《潮汕地区侨批业资料》，第169页。

　　[4]陈丽园：《跨国华人社会的脉动——近代潮州人的侨批局网络分析》，香港《历史人类学学刊》第二卷第二期（2004年10月），第99页。

　　[5]王炜中：《潮汕侨批业档案选编》第236-238页。

　　[6]林金枝：《近代华侨投资国内企业史资料选辑》，福建人民出版社1989年版，第50、55页。

　　[7]林金枝：《近代华侨投资国内企业史资料选辑》，第92页。

　　[8]林金枝：《近代华侨在汕头地区的投资》，《汕头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1986年第4期，第108页。

　　作者简介：

　　谢湜，中山大学历史人类学研究中心、历史地理研究中心教授；欧阳琳浩，地理科学与规划学院博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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